导读:在朋友曾毓坤眼里,吴岸一直保持着纯粹、理想的科研状态,不仅如此,“她有很强的社会关切,不是将学术束之高阁,而是会思考知识生产与社会之间的关联”。他记得在出现新冠疫情时,吴岸阅读了很多相关论文,还四处帮感染病人找床位。
吴飞想不明白的是,到现场的消防员有130名,临街的那面总共5间房,长度不足50米,为什么没有人进去救人。当他想知道更多细节时,对方告诉他,他们只能回答这么多,但愿意带他到更高层级的消防局询问。
接着,吴飞又去了市消防局。说出自己的来意后,消防局的一个领导拿出平板电脑,让他一起看火灾照片。
根据吴飞提供的现场录音,消防局领导指着照片说,火势从底楼往上非常快。吴飞说,看起来着火点应该在201号房。
该消防局领导接着说,从外面看起来,火是从里面往外烧的,将里面的楼道给堵住了,从走廊往外跑出来已经不可能了。
“三楼302号、304号房间,为什么没有破窗进入?”吴飞问。302号房间住着两个巴基斯坦女孩。
“先救看见的人,没有看见人就没有进去。”
“我孩子身体完好,眉毛头发正常,当时为什么没有破窗进去救她?”
“在那种情况下,一氧化碳中毒只要几分钟,如果破窗,烟进去更快。”
“从临街的外面破窗进去,怎么可能有烟气进去?烟是从里往外,方向相反,应该几秒钟就能救出来的。”吴飞不断追问。
“警方报告正式出来之前,消防哪些干了、哪些没有干,不能和你说。”
“为什么304号吴岸19日才找到?”吴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我们搜救工作的原则是保护消防人员安全,保护证据和历史文物,也不能给你更多的细节回答。”
这些只言片语令吴飞无法接受,他一直想要在头脑里勾勒一幅场景。他的女儿,究竟是怎么死的?他翻阅数百页的文件,想寻找真相。
后来,他反复想起一个细节,吴岸遗体脸部的皮肤是红色的。妻子不断反问,人死了以后,皮肤不就暗淡无光了吗?她的皮肤为什么十几天后还是红色的呢?
根据吴飞对女儿的了解,吴岸通常在夜里12点到凌晨2点上床睡觉,凌晨五六点正是她熟睡的时间,再加上没有报警器响声,“她就没有(呼叫)被救的机会。”
从消防局出来,吴飞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。调查没有进展,他的心静不下来。上午,他会沿着空旷的街道走走,看看市景人情,下午就预约政府部门处理事情。
傍晚,他在街上随便走走。蒙特利尔有老巴黎之称,房子大多是法式的,街头不时会撞见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。
他感觉这是个懒散的城市,一切都慢得让他心慌。
无涯
在蒙特利尔等待的这段时间,吴飞通过吴岸的导师、同学、朋友的讲述,拼凑出了女儿在和他常年分别的日子里,取得的那些作为一个父亲,感到自豪的成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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